我陳竹音1980年11月生於中國台灣省基隆市。台灣大學日語系畢業,現居江蘇鹽城。現在在大陸生活的開銷是我做翻譯每個月有人民幣四千元收入,房租300。我不靠流量生活,只是因為在台灣絕望了,才來到大陸。我喜歡隱居鄉野的生活。
我有一個兒子,但是已經八年沒單獨見面了。為什麼?我很小的時候與姐姐受到親戚的狼爪。因為父母親無法接受我與姐姐受害的事,彼此仇視,再我六歲離婚了。我那麼小,我當然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緣故父母才仇恨彼此。我與姐姐分開長大、她一直是我心中最厲害的人。因為我小時候並不聰明傻又天真。
我與姐姐曾在母親長腫瘤住院的時候短暫一起在父親再婚的家生活。我和姐姐有一個後母。後母常常要我跟姐姐吃飯前罰站,說「你們的媽媽是壞女人,騙了你爸爸的房子,拿了贍養費,還把你們送過來養。」我和姐姐嚇的大哭、還要在後母的逼迫下親口說出媽媽是壞女人這樣的話。
有一天媽媽出院了來學校看我跟姐姐,發現我們都不敢看她低著頭。媽媽就把我帶走了,從此我跟我的姐姐分開了。
僅管如此我姐姐還是我心中唯一的偶像,因為她是那麼聰明、漂亮。我常常在她回來家裡的時候偷親她睡覺的臉。可惜她越來越少回來看我了。等我上了中學,有一天媽媽告訴我姐姐出事了。媽媽把姐姐帶回家的時候,姐姐已經被診斷成有幻聽現象的精神病人。
媽媽以為姐姐是因為升學壓力造成的,後來姐姐於2018死了以後,我費盡心力周折拼湊姐姐生與死的真相。我才知道並不是。
我的母親把姐姐接回來照顧兩年,這當中父親回來就是把房門打爆又走了。似乎他們都在彼此怪罪仇恨都認為對方是造成姐姐從一個優等生變成精神病人的原因。母親照顧姐姐兩年受不了了,於是把姐姐扔下一個人去了美國。
我十六歲就一個人生活。我努力念書上了台大。我的姐姐17歲被父母遺棄,跟著奶奶在基隆老家生活。我16歲開始一個人自立自強。奶奶說母親把姐姐扔下時姐姐一個人跑去警察局報案說,「我的父母都不要我了」我聽了好難過好難過。母親在美生病回台後我恨她再也不敢回去探望姐姐而是要求我不能透露她的住址。母女的關係再也不像從前一樣了。
大學的時候,我拿了獎學金到東京留學,因為異鄉的壓力我竟然回想起小時受害的經過歷歷在目。我開始失眠,甚至因為壓力得了閱讀障礙,台大差點不能畢業。但是我挺過來了。我靠著運動、練柔道打籃球才走過這個身心崩壞的時期。
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姐姐被送進了龍發堂。是一個在高雄市的廟收留了很多無法照顧的精神病患。人數從五百到千。我的姐姐因為外出不小心懷孕了。生下一子、七十歲的奶奶無法照顧她和嬰兒,就把他送進了龍發堂。我的父親在她去龍發堂幾個月後過世了。
我與父親從小到大沒機會相處。但是他是一個柔道高手。我大學的時候為了彌補從未有的父愛選擇了練柔道,沒想到第一次大賽就得了台灣區第三名。我邀請我的父親來看。這是我們父女第一次交集。台大畢業後我跟母親說父親身體不好我要回去跟他把握時間生活。母親刻薄地指責我戀父情結。我人生中第一次一腳把房門八釐米厚的玻璃門踹破了。我卻毫髮無傷。
我違背母親的意思回去找父親的兩年後,他往生了。我大學畢業認識了一個跟我一樣喜歡打籃球的男孩子。我們結婚生子、但是我的婆婆是一個出家人。我相信她慈悲為懷,把我兒時的受害與姐姐的病全跟她傾訴,把她當成母親。但是我老公是個媽寶,他因為工作不順利,逃避現實時常發脾氣。我婆婆總說社會險惡護著他。
一直到老公因為孩子吵鬧遷怒打了孩子,我制止他,卻被他暴打腦震蕩。但是為了孩子我忍。我們帶著孩子去婚姻諮詢改善了。但是結束半年後又動手了。於是我離婚了。至此兩家安好一起照顧孩子。
兒子六歲要上小學前我想帶著孩子回娘家,婆婆不肯。於是開始了爭搶孩子的大戰。婆婆說孩子以後要他出家繼承寺廟我當然不肯。宗教問題是我與婆婆之間最大的衝突。
我還是在家裡生產孩子的,沒去醫院。我的孩子喝母奶好多年才離乳。我失去家庭溫暖的童年只因為孩子圓滿了。但是她們為了孩子竟然侮辱我抹黑我。在官司他們的代表律師說我因為兒時受害心理不健康不適合做母親。官司期間我半年無法跟孩子相處,又遭受抹黑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我選擇不再打官司。而是要求一定要讓我正常跟孩子相處。
但是我的退讓卻讓我再也沒有跟孩子單獨相處了。因為他們害怕自己做的壞事做賊心虛吧。
這些年我一直掛記著我的姐姐,我ㄧ有能力就去看她。在我失去孩子前我因為工作壓力,選擇辭職。我就可以有更多時間照顧孩子。卻湊巧成為了一個賣命的武打演員。這是我意料之外的。
孩子六歲時,我失去孩子。我離開讓我心碎的台灣到了香港重新開始。在香港成為香港動作特技演員公會會員。從此從一個台大高材生變成龍虎武師。
我的孩子分開前他最喜歡看極限體能王。2017年我受邀去日本參賽。我是50個參賽者中唯一的外國人。我過了關。也是中國女性(包含大陸香港台灣地區)唯一一個挑戰日本舞台成功的第一人。
但是我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讓我的孩子開心。因為我的婆婆和他們的律師說孩子以我為恥。我想我要過了孩子最喜歡的關卡給孩子做生日禮物。
我做到了!
當我興高采烈地等待播出日本電台卻把我這個唯一的中國人的畫面剪光了。因為這個事我投訴,他們給了我畫面留念。我才給了孩子看。
我的兒子說「媽媽我看了你很棒」是我最快樂的時刻。我在香港努力出生入死每個月我都會買機票回去看望兒子、每一次都是前夫陪同。因為他們怕吧!有一次兒子生日說要跟我單獨吃飯他們還是不讓孩子跟我單獨相處。這明明是和解的條件,我卻無能為力只能隱忍。
我也會去龍發堂看望我的姐姐。因為我在日本舞台過關的事上了新聞。我被邀約採訪,我要求記者一定要跟我去採訪姐姐的故事。於是才有了「痛苦沒有替身」這篇專訪收錄了我與姐姐從小到大的經歷。
我沒想到兩個月後因為高雄市強制清空龍發堂後姐姐沒有得到應該有的安置失蹤了。我做完替身工作趕回台灣找尋。我姐姐失蹤了二十一天被發現下半身赤裸在老家廟口的一座大樓機房裡身亡。
我與八十歲的奶奶去認屍。後來葬儀社說姐姐的身體爛了他們不敢清洗。姐姐的遺容是我清洗化妝的。這是也被台灣媒體大幅報導。他們可憐我與姐姐的遭遇。
我向單位訴求的官司卻因為官-相護。我花費了所有做替身的血淚錢要為了姐姐的冤死討公道。同時也想拼湊我心目中那個閃亮的姐姐的一生。
因為媒體報導、姐姐的同學找上我來上香說了姐姐的往事。原來我的姐姐在老師同學的眼中是一個品學兼優,有正義感又漂亮的明日之星一樣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升學壓力與同學競爭問題。
陳竹君唯一的苦惱就是「家庭」我間接找到姐姐當年的班導師,班導師說別的同學放假開開心心回家。只有陳竹君同學愁眉苦臉。我才知道姐姐深深地為父母為什麼當年離婚苦惱。在後母與父親之間一直活著很乖巧卻又壓抑。
我為了拼湊珍貴的回憶還特別找到了已經移居美國的後母。我代替姐姐跟後母與殘忍的人世間告別。
姐姐冤死的官司打了兩年、我向監擦院提出訴願。證明安置姐姐出了問題導致她失蹤。但是打官司時乏官一律不採用我的證詞。
我還是無法為姐姐與她的孩子爭取到公義。我收養了姐姐的兒子。奶奶說要留在身邊照顧。奶奶八十多了還是一直照顧全家子子孫孫。終於得到基隆市表揚成為台灣省的模範母親。
我向奶奶說我要去大陸發展。我在不公不義的台灣沒有希望。我是在這樣的狀態下身無分文地單槍匹馬來到大陸。
我2016年參與中美電影巨齒鯊(李冰冰)的拍攝,認識了唯一一個大陸朋友(化名張瀧瀧)山東漢子。
他聽了我的故事,說要跟我一起好好照顧我。他小我九歲。我覺得別給人家添麻煩。我在生兒子的時候傷了骨盆肌肉導致漏尿問題為瞭解決我做了手術。我怕生孩子有問題。
而且我的夢想是把姐姐的故事公諸於世。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想要。如此一來全世界都會知道我兒時經歷。我怕他承受不了壓力。
沒想到他執意要跟我一起。於是我們過著樸實的生活。至今我在大陸一直都靠做翻譯維生。除了2021年4-6月到了雲南拍攝歐豪主演的電影絕地追擊外。
八月香港動作電影龍虎武師上映。我才被觀察者網採訪。十月我受寵若驚地受邀請進了人民大會堂。是我一生最榮耀的時刻。我在故鄉承受過的抹黑,創傷。我在香港事件時因為支持警察被圍攻霸凌。一切的往事煙消雲散。我站在人民大會堂那一刻我才真正有了家。我才真正回家了。
我的祖國是我的榮耀。我努力而飢渴地學習新中國的歷史就是迫切地想明白,我該怎麼做才能像我偉大的祖國一樣從被人欺壓侮辱抹黑攻擊圍剿中。殺出一條屬於底層廣大工農社會主義的國家。我像是一個流浪很久很久受盡折磨的孩子懇切地感恩黨保護了祖國這麼美好的土地與人民,讓我有國有家能夠好好過日子⋯⋯
我要為了姐姐的故事。為了姐姐的兒子,為了我的兒子。為了所有愛我支持我的同胞活下去。
我是一個克制善良守法的人。如果我犯法我伏法。但是我絕對不服從扭曲事實的霸凌。我愛我的祖國。我在祖國要活下去。我要看見台灣跟我一樣回到祖國懷抱重生。
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將姐姐一生故事說出來。原本台灣知名的出版社找我出書訴說。但是我成了在台灣支持統一網暴的對象。我沒有勇氣出書了。於此我在這裡簡單說完。完成我一個小小的心願。
我的姐姐在我們最後一天見面時告訴我「妹妹不要怕!無論你遇到什麼事,姐姐永遠在這邊支持你。」我永遠記得這個世界對她有多殘酷。她又有多溫柔地對待我。姐姐我不怕!